［尧听岁竹声｜23:00］鲲将归于九天之上
2023all顾“尧听岁竹声”新年活动
上一棒：@蜂蜜芥末
*人物极度ooc建议直接左上角
*要素掺杂过多人已傻谢谢，血腥警告
正文
1
创世开元初，盘古开天辟地引天地之分，女娲降世铸人类诞生。
但世间不止人类，女娲为补天化作神石，部分神力逸散至世间，些许生灵受神力恩惠得以诞生灵智，但人类惧怕未知之物，不同于他们认知的生灵，被赐名——异兽。
帝江，女娲化为神石补天后新诞生的神灵，高作于天山。最初的他只是混沌，凭借着于世间的感应行事。后凡间炎黄二人统领族群与蚩尤大战，帝江下界帮助，被后世传颂神灵降世。黄帝得“帝江”之性。而帝江也在人间得以打开灵智，化身一名金色金眸孩童被炎黄二帝教导习人间之事。
鲲，于北冥居住，本是浮游小鱼，女娲神力惠赠得以诞生灵智，后潜入深海。
2
大齐，已是炎黄之后不知多少年了，炎黄二帝已逝，种族随着发展不断进化，帝江从跟随着族群学习知识到脱离部落独自一人游历。他学会了生存，懂得了交流，拥有自己的名字——柏闻。柏，柏树，予以斗寒傲雪，不屈；闻，是以他生而不凡，也警惕自己与人类不同于一类。
他在离开部落就展现了自己的神相，背生如火四翼。当初他的真身降临世间，他的四翼便一直被于异兽之中貌美的凤凰相比。说来也是可笑，帝江被奉为神降临的象征，而明明同样是女娲神力所诞生的异兽，被人类恐惧，被虐杀，被驱逐离开本应是自己的领土。
一路游历，也算收获颇丰，结识了东方密林的九尾狐，当初一进入密林，那只狐狸崽子先咬了自己一口，差点把翅膀扯下，也是力大。交手下来，几个来回若不是后来还有只狐狸崽子拦下，整片密林都会被二人夷为平地。不打不相识，后来那只狐狸为表歉意挖出自己酿的葡萄美酒，柏闻算是勉为其难放下自己翅膀差点被扯下的仇了。那两只九尾狐是一对兄妹，大的叫季少一，小的叫李又珊。季少一说，东方密林比现在可要大很多，他指着远方城邦说，你看到那道大墙了吗？原本的东方密林是到那里的。红晕在脸上化开，已是醉了，小狐狸本就体弱，柏闻在旁边看着这只醉了的大狐狸，跟他絮絮叨叨。大狐狸继续说到，可是人类砍伐啊！大片森林“轰”的一声倒下，小家伙的家就没了，小家伙们想让他们把树留下，那群人类把能抓的小家伙都抓了，不能抓的能杀都杀了。大狐狸开心啊，他有个能听他讲这些事的朋友，他不能跟自家的小狐狸讲，因为他要撑起这个家，小狐狸体弱不得这些事。柏闻喝着葡萄酒，听着大狐狸絮絮叨叨，大狐狸是有爸妈的，原东方密林之主，也是为保护森林被人类虐杀的两只异兽。柏闻有点印象，当初去城邦补给资源时看到的被刨开血肉只剩两张大皮的九尾狐，被挂上城墙彰显人类的强大。
在那时候，他碰上了身为人类军官的江恪，站于城门之顶掌握着城邦的存亡。他在夜晚碰到了这个白天高高在上的人，但又似乎有点不同。柏闻是在夜晚酒馆碰到的江恪，白天的他严肃呵斥懒散的士兵。夜晚的他跟其他五大三粗大佬爷儿们喝啤酒吃烧烤。柏闻在隔壁点了杯葡萄酒，恕他直言人类的品味他无法接受，葡萄酒一股霉味味道又苦又涩，也不知道是他的味觉有问题还是人类的味觉在进化的时候出现问题了，当初炎黄时期明明一切都很正常。
离开东方密林，往北是阴山，天狗一族的聚居地。当年人类妄图占领阴山，奈何不敌天狗庞大族群，只能放弃这座高山。而天狗一族，也使用幻术把整座山笼罩，与世隔绝。柏闻是在山脚捡到了两只小天狗。那时两只小天狗没有力气，被其他异兽围在中间，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他们的食物。柏闻本应当看不见走过便好。
可是，当他看见那只拼死保护弟弟的天狗的眼神，他还是动摇了，当年炎黄二帝教导犹在耳中——
“赐汝之姓柏，寓意不屈之魂，不惧。闻，出去见见这个世间，有所见闻。”
当年之事，是让他懂得事情会付出代价，但不是让他惧怕。
那些只是受神力进化的异兽，没有开启灵智，等级比他们高的异兽发散威压就能吓跑。两只小天狗没了异兽的包围后也露出了样貌。确实修为不高，才刚会化形，柏闻想着。天狗一族一脉相承的白毛，但隐隐发金，应是纯血所致。天狗并非后女娲神力引发突变的族群，他们生来就是神侍，以其不二忠心出名。但后来女娲离开，也只空有“神侍”之名，没了主子的侍卫，又有何用。纯血发色的点金，也算是曾经做过神明侍卫的证明了。
为了延续存在，天狗一族与其他异兽种族联姻，纯血血统最终也只剩下族长了，过不了多久也将无法扛过时间的流逝。柏闻来到天狗的面前，其中一只迅速用翅膀把另一只遮住了。释放了威压的柏闻带着属于神灵的庄严肃穆，威压散去，他才抱起两只天狗，警惕性是真强，在怀里扑腾扑腾，他差点抱不住。柏闻感叹这些年脾气是越来越好，要以前威压一放，再折腾后果自己体会。陪两只小家伙闹腾，还防止他们撞到周围的树木石头。他也懒得走路了，四翼展开，升至高空，旅行的风来到主人的身边，只待有所动作，便可将幻术的雾吹散，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来到山顶的天狗部落，全族警备，族长庄严站在部族之首。
能够以一己之力把幻术破开，是天狗的隐患，若是友人还好，若是敌人......他闭上了眼，两位少主不知去向，若还存活，他们是天狗最后存在的证明，若已魂归九天，也只能说是这个世界要天狗亡了。族群所有人的威压朝向外来之人，只为保护自己的家。
面对这些威压，柏闻也只是来到那位族长面前，把两只天狗还给了他们。
在他踏上这片土地，所有的天狗都知道，如果此人是来屠杀，他们已绝无生还可能。只见那金发男子收起羽翼，将怀中孩子还给了族长。他说，鄙人于世间游历，途经山脚，遇上了这两位孩子，想来此山便是天狗一族所聚居的阴山了，他欠了下身子，把你们自保的阵法破坏实属无奈之举，万分抱歉。
夜里，篝火阑珊。天狗的大家设宴款待宾客，孩童们都很喜欢这位有着四个翅膀的美人。今天被柏闻救了的两只小天狗，一人拽着一只柏闻的手。
“谢谢您今天救了我们！我叫许向安，旁边的是许向宁！”
天狗哥哥拉着天狗弟弟，向柏闻道谢，然后......然后两位未来的族长就被拉着去参加晚宴了呢，按理说柏闻是宾客也会被拉去，所以柏闻也被拉去，只是后来以不胜酒力先回去了。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多年的旅行，他以过路者见证历史的笔墨，却无法将自己融入进去，称得上朋友的，目前只有季少一了。两只小天狗也跑了出来，他们还没有成年，不能喝酒，族人也不会为难他们。之后，他们缠上了待在天狗们为宾客空出的房间的柏闻，柏闻也不介意给他们讲讲外面的世界，毕竟当他们成为族长，他们就只能待在阴山守护和管理族群了，这也是许向安跟许向宁跑下山的原因，继任之前先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不过碰到异兽就是情况之外了，被保护得太好也就无法得知外面的危险。两个孩子牵着柏闻的手，听着柏闻讲述外面的故事，酝酿起一两睡意。不过却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把睡意赶走。一只大鸟来到居所，一直念叨着“许向宁，许向安——”。
“滚爷——”许向宁接住了扑过来的大鸟，却受冲击力的缘故向后倒去，柏闻及时撑住了他们，许向安也跑了过来，大鸟围着二人转，直到飞累了，又跑回许向宁怀里。
小天狗把怀里的大鸟举起来给柏闻看，“柏闻哥哥你看！这是滚爷，是只异兽哦~”大鸟面对陌生人使劲扑腾，却在柏闻的双手触碰到他时安静了下来，“嗯，是只异兽，”他碰到过这支种族，鹦鹉，但因为会模仿人类说话被大肆虐杀，剩下的也跑去森林伪装成普通鸟。“它的名字叫滚爷吗？”柏闻把鸟还给了许向宁，但鸟还想亲近柏闻，它挣动了一下，但又停止了动作。
“是哦！滚爷是上次在山脚下碰到的，它一直跟着我，而且它会说话！”对于这种没有什么威胁的异兽，天狗族当然不介意他们的少主们养，事实上，天狗的大家把两位少主都捧在手心上，但过度的保护，也隔绝了对世界的认知。
好吧，看来柏闻的朋友要加上两位小家伙跟一只大鹦鹉了。
2
鲲于深海沉眠中苏醒，来到旁边久违的土地。以前的鲲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却无法拥有自己人类的形态，这次苏醒，也终于能化形了。岸边有位老人家，等待着大鱼的到来。这是祖先列下的规矩，也是遗愿，虽然他们认为是异想天开。有朝一日与大鱼再见一次面，“鲲”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幻想之物，但祖先立下了规矩，他们每月都要在岸边走上那么几回，能否碰上祖先的那位“友人”。大鱼发出鸣叫，鱼群也随之涌动，雾气腾起，老人家在那片雾气之中看到一位青年身影越发清晰，浑浊的眼中布满震惊。“怪...怪...怪物——！！！”
明明已是衰老身躯，却让那求生欲爆发驱动全身，逃离了岸边。
而那迷雾散去后，青年身影也已清晰，黑色长发披撒至腰间，眼眸如深渊一般让人不敢细看，唯恐被拉下无底的黑色。
一席黑色长衫金丝点缀，腰间拽着一枚雕刻成大鱼的玉石禁步，莫不是哪家小王爷乱跑了罢。
那青年来到岸边，鱼群也因为领主的离开而平息。再看那老人离开的方向，眼里有了抹悲伤，随后向森林走去。
再看那老人家，回到村子跟周围人说着海边有怪物，大家赶去，却不见任何动静，最终都认为是老人说谎不再理睬。
青年去到森林，此处灵气颇丰，大多植物动物受灵气影响都已拥有神智。森林中央拥有一潭巨大湖泊，中间小岛矗立一座木屋，显然是人的居住所。
按往常一样，林致在醒来后会离开小岛回到森林帮助小动物跟异兽们，当初，如果威胁到森林的安全，林致也会放出白泽的灵力安抚异兽并将他们带出森林——他不希望森林见血。
把好奇怎么治愈伤口的小蘑菇们打发走后，林致来到湖泊岸边准备回到小岛，不过......林致看着旁边的人，微微睁大了眼睛。
新酿的玫瑰蜜，搭配上湖泊的水，香味在其中飘散。“所以，鲲这些年沉睡是准备化形了？”林致喝了口刚泡的蜜水，问道。“嗯。”刚能化形的鲲显然不适应人类的语言体系，微微皱眉。“你现在还不太会说话是正常的，等你熟悉了人类身体说话也差不多了。”鲲点头表示赞同，将眼前的蜜水喝掉，又皱了眉，“...好甜。”林致笑了一下，咸水鱼肯定会觉得太甜，明明他已经刻意减少甜度了。鲲被友人白泽暂时留在森林里，白泽说道“因为鲲刚化形还不太习惯嘛！要是被人类发现会被讨伐的哦。在习惯之前鲲就先在这里习惯好了，森林的大家会喜欢鲲的。”
白泽身边多了位帮手，在需要的时候黑发青年会帮林致收集药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黑发青年总能很快的收集到药材。而且植物们也很亲近黑发青年，按他们的说法就是，感觉青年身边水分会更多，不自觉想和青年贴贴。
后来——通过和白泽学习人类技巧彻底习惯人类身体的鲲跟白泽告别，离开了森林，往大陆中央旅行。
他去到了驿站补给资源，在那里，他救下了一位被官兵欺凌的孩子，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猫。
开始的孩子不会开口说话，面对救了他的鲲也没用动作，只把自己往角落里缩，这是下意识的动作。鲲皱起了眉，下意识的动作，说明这孩子不止一次经历了这些，更久...甚至一直。鲲照顾着孩子跟小猫连续一个月才让那孩子开口说话。不过......到底是天生的生物链问题，还有后期照顾小猫的麻烦度，鲲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养猫！可惜，后来他终究一直养着这只猫，也确实没养猫。
小孩在接过鲲买给自己的新衣服后，开口说道，“谢...谢谢您，我叫乔殊。”他又举起猫咪，对着鲲，说，“这是大乔，大乔是只布偶猫。”小孩跟鲲讲，他是流亡到驿站的，“爸爸妈妈，好多人，好乱，找不到他们，好多血，好多人都倒下就起不来了。”从乔殊断断续续描述中鲲理出了大概，林致有跟自己讲过，大陆内乱不同寻常，应该不只是人类的作为，自然的生物们都在躲避离开内陆，乔殊应该是随家人逃亡路上分散了，“不，”鲲眼色沉了沉，“不是分散，是死了。”没有了家人的孩子就是没有了依靠，偌大世界，没有依靠如何生存，那便只能等死了罢。
卫兵们为了发泄对没有依靠的小孩和猫咪动手，而乱世之中，小孩为了寻找粮食便只能偷或抢，然后再挨顿打，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或者，鲲发现阻止得再晚点，乔殊第二天就会被人们发现死在哪里，或者不被发现直到身体腐烂也不会有人知道。乔殊跟大乔跟着鲲，步入了旅行，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跟着鲲才能活下去，即使原本不想活现在也要活下去了，因为——他们是家人。
鲲带着乔殊回到森林，林致出手就之前的暗伤治好，鲲去将药材收集，以后旅行，备些药材可以以防万一，但主要是旅行的时候能帮乔殊继续医治身上的暗伤，那些天的殴打在乔殊身上留下了或多或少的毛病，现在早点发现医治总好过以后发展成疾，无法医治的要好。
林致做完大部分的疗程，剩下部分只能让乔殊自己慢慢调息了。鲲就带着乔殊启程离开了森林。
往东的东望山脚，一群怪人身着玄紫色长袍，围着园坛，点燃篝火，口中念念有词——
“愿您之降临，指引吾等人类通向治理之路！”
“愿您之降临，指引吾等人类通向正义之路！”
“......”
庞大仪式，让路过的乔殊大为震惊，怀里大乔出来跟着喵了一声，后面的鲲陷入了沉默。“嗯......顾，我们是不是闯入了什么邪教的请神仪式。”顾，是鲲让乔殊这么叫他的，摊开说了自己的身份后，鲲就让乔殊这么叫他了，鲲说，“顾跟故人的故同音。”那时候的鲲，眼里都是悲哀，他似乎在悼念着什么，而这个字，是在提醒着他自己。
有什么东西听见了乔殊的吐槽，乔殊前面的草丛突然燃起，最终化为尘土，身着玄紫色长袍的怪人被打断仪式，都看向乔殊的位置。
顾反应迅速，将乔殊抱起向山顶跑去，同时乔殊将怀里大乔抱紧。
山顶是圣地，玄紫色长袍们不敢进入，他们拿着火把，咬牙道“圣地不得进去！大人会惩戒他们！惩戒打断仪式之人！”
便停止追赶，留在原地。
“你们好啊——”鲲警觉起来，把身上用于防备的碧血剑抽了出来，剑气斜批指向声音之处。但那剑气被一团火包围，其中用于控制剑气而被顾所注入的水分迅速蒸发，剑气也消散其中。
一名红发少年显现了身影，青绿色的衣衫上绣着代表正直清高的竹子。那名少年手中也有一把碧血剑，但他并没有拔出，手掌上燃烧着一小簇火焰，抵消了剑气跟下面把乔殊遮挡的草丛烧毁，应该都是这名少年的作为。
“别那么急着动手啊喂！”少年把手中火焰收起，喊道。见少年无意战斗，顾也将手中的碧血剑收了起来，交朋友总比立敌人好。
“你们真的，擅闯本神领地居然还如此嚣张要袭击本神！”獬豸，或者说夏予扬委屈，但是他不说。鲲也意识到失礼抱拳致歉。乔殊怀里的大乔对着红发少年突然怒起，扑腾着想去挠红发少年，乔殊差点没法抱住大乔，最终被顾用一条鱼干摆平。
“所以，你们只是路过的嘛。”屋檐下搭起篝火，三人吃着烤出的顾刚打下来的鸟肉讨论着。“是啊，本来是不打算来这座山的，托某人的福，现在还要在这座山上过夜。”乔殊啃完自己的那份食物，说道，对于这个暴露了自己以至于要跑上山头过夜的少年，乔殊只想可劲得怼。顾在旁边点头，也开口说话，“大乔一直都很乖，但为什么她看见你就想挠你。”是肯定句，对于大乔顾非常的熟悉，他不信少年没惹过大乔不然大乔也不会挠他。
“这个嘛，前不久太饿受不了下山打鱼吃，可能，一不小心，把小猫咪的鱼给抢了。”夏予扬挠头，在刚放下武器大家聊开了之后，乔殊把大乔放下大乔就立马过来先给了夏予扬一爪子，然后高贵回头又窝回了乔殊怀里。
他们也了解到，之前祭坛参拜的身着玄紫色长袍的道士是所谓信仰獬豸之人，獬豸是法律的化身，而崇拜獬豸，为他们修正律法，或用律法掌控国度。
但獬豸通达灵性，即代表律法，自然也懂人心之恶。
所谓的信徒依旧会来参拜，但獬豸并不需要显形，只要他们有了精神寄托，国度无论发生什么变化都会被认为是獬豸降下的旨意。
夏予扬活泼，但不代表他不懂得这个道理，而他最清楚的是，
獬豸——不是神。獬豸代表法律，但也只是神兽不是神，人类只要脱离了他们对于神的想象，他们就会视为怪物，他们信仰依旧存在，但不再属于他们原本所信仰的那位“神”。
他们三个在山顶过得很好，草屋的隔壁有条小河，流到山脚，顾每天都能抓到好多鱼，口味腻了，顾也能用夏予扬的弓箭射杀鸟禽。
但有个问题......乔殊曾经去山脚查看过信徒依旧蹲守在那里，他们口中说着神会惩罚冒犯禁地之人一边又蹲守在山脚想将他们抓住，乔殊冷笑，“人总是这么的虚伪。”
但人还围着山脚就说明他们的离开会稍微有点困难，当然，稍微指的是不伤到人类。獬豸的诞生本身就依托于人类，鲲也是性格温和的异兽。乔殊...乔殊是不介意伤人，但鲲说，“不能伤人，不然把你的剑没收。”当初为了让乔殊拥有自保能力，在森林里鲲找了棵灵木为乔殊造了把剑，剑法是在路上慢慢教的，偶尔弱小的异兽和禽兽也会给乔殊练手。
最终，三人愉快决定调虎离山，顾去引开那群道士，夏予扬拉着乔殊抱着大乔离开，虽然顾很不放心他们，不是当心受伤，而是因为——他两太能吵了！！！每次掐架互怼顾都无能为力，一度让顾后悔没把白泽拉来，劝架这种事情也只能交给性格温顺又让异兽们有所亲近的白泽了。要是夏予扬跟乔殊在离开的路上因为掐架把计划破坏，等去到汇合点，顾表示，夏予扬一定会被他拉去跑步，乔殊......算了这么小一孩子顾没忍心下手，而且能掐起来一般都是夏予扬先惹的祸。
在山上的时候每次夏予扬一偷吃多捕猎的粮食顾都会让他去跑步消耗——吃太多身体不好，不过夏予扬总有借口避开跑步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夏予扬不知道为什么总很喜欢逗乔殊，每次猫猫都会炸毛并且大喊“夏予扬——”
那段日子很温馨快乐，对于乔殊来说，他除了顾，林致和大乔，又多了一名家人，夏予扬喜欢逗他，他也乐意陪着互怼，对于他来说，只有家人才能这么温馨。
对于夏予扬来说，结实了顾，乔殊跟大乔，也是他的家人，大家都是家人。从诞生化形开始，山脚下都会有人祭拜，恳请他指引所谓正义的，律法之路。开始懵懂无知的獬豸降下旨意却看到人类心慌面恐，“妖——！！！妖怪啊——！！！”信徒回到自己的国度，对外宣称妖怪冒充神明，妄图占领国度。卫兵们自发成立讨伐军，将整个东望山火烧。獬豸认为是自己面目丑貌才会引来如此对待，在世代轮回，东望山恢复生机，人们继续来祈求指引，在回去的途中他们没有发现一位红发少年混入其中。夏予扬跟随着大家来到国度，在需要的时候他会用妖力帮一下。可是，在国度里待得久了，也终于看清了所谓信徒的面貌，他们祭祀完獬豸，回去再伪装成獬豸的旨意烧杀掠夺，法律也成为贵族保全自己利益的武器。
生活的久了，也看得清人类的面目。
獬豸回到了东望山，原本的国度在不久后灭亡于律法的混乱，平民反抗，贵族们成为被屠杀的对象。不久之后，土地上建立起新的国度，人们继续参拜律法的化身。
獬豸目睹着这些，却已无动于衷。鲲在离开之前问过他，“你真的愿意抛弃你的子民离开东望。”獬豸看着那漆黑眼眸，笑得热烈，眼里却是凄凉，“顾，东望居住的是怪物，怪物不会保护子民，”——
“他们也不是谁需要庇护的子民，他们臣服于贪婪。”
顾下去把信徒引向河流，夏予扬带着乔殊跟大乔去密林找林致——乔殊会给夏予扬带路，而顾在成功引开后化为游鱼顺着河流离开，那群人类如果愿意继续蹲那就蹲下去好了。
森林里的大家记得乔殊的气味，相信他不会危害大家，带着他们来到湖泊，顾也在之后来到湖泊，大家在小岛上一起喝茶聊天。
3
季少一找到了柏闻，当时他刚离开阴山不久，便被一只巨大狐狸拦住，九条尾巴在背后绽放，看到柏闻之后愣了愣，随后重新化形成棕发青年，“柏闻？”
青年松了口气，他拉着柏闻，一脸严肃，“你跟我来。”柏闻虽然不清楚现状，但能让季少一如此状态，必然是大事。两人火力全开赶路。季少一带着柏闻赶回东方密林，印入眼帘的是漫天焰火，整片东方密林被火焰点燃，动物们无法逃离也一同化为尘埃。“你妹妹呢？”这局势也是够坏的，而且他不能帮忙，柏闻皱起了眉头，他的能力是风，而这大火范围太大，风只会让大火更大。但还没等季少一回复，在高空中的柏闻看清了下面的局势，是之前路过补给的城邦，行军队伍前摆着一只笼子，一只九尾狐在里面拼命挣扎，毫无疑问，那是李又珊。但她旁边还有一个护卫，在看守着她。不对，柏闻皱起了眉，不是看守，是在救她，白发中蕴藏着火焰的红，——那是江恪。
江恪感觉到天空上人的注视，望了上面一眼，笑了一下，手中动作不停，将笼子打开，九尾狐瞬间破开，打乱了队伍，尾巴一扫将周围的人横批了出去。那九尾狐咬着江恪，碍于江恪职位的高，周围士兵不敢轻举妄动，让那九尾狐带着江恪成功离开，但九尾狐还是挨了一箭。
密林按照这样的局势已经无法拯救，在九尾狐逃出来后柏闻跟季少一带着他们立马离开，去南方寻找传说的白泽。
在旅行的途中，江恪也说出了自己的过去，他家是城邦的管理者，但是成年之后江恪就进了军营，后来成了护城大将军。被绑着的江恪一脸无语，动了一下被狐狸咬了有伤口的左臂，那里被柏闻用草药敷了一下，已经不流血了，他嘶了一下，说道“我说几位帅哥——底子都交了螚把我放了吗?”
“不行，”原本在喝水的柏闻抬起了头，“你没说你为什么要投靠过了。”
在吃烧烤的季少一也应到，“对啊，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当间谍好把我们，”他做了个手势，往脖子一放一抹，“咔嚓掉。”
虽然柏闻无法认同季少一语言的魅力，他点头赞同，内里意思一样就好。李又珊在柏闻腿上睡着了，那个伤口即使被柏闻用草药止血，一直的剧烈运动让伤口裂开失血过多。
江恪听了两人理由叹了口气，义正严词“为了爱与正义！作为城邦的未来！我们不可以欺负弱小，而应该相互帮助！”
“我们不弱小啊，我们可是妖。”季少一指了指柏闻，“这位大妖翅膀一扇就能让你从南极飞到北极啦！”
柏闻表示他不想说话。不过江恪说的话他理解出了意思，作为护城兵的江恪，他最清楚密林的异兽有没有攻击城邦，那不是迫于自保，而是密谋已久的侵略。
去寻找白泽的时候途经阴山，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柏闻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并没有多久，天狗一族就已在历史长河中消失。他来到山顶，妄图寻找天狗的痕迹，也确实找到了，许向安跟许向宁被掩埋在废墟之下，许向安的怀里抱着滚爷......的尸体。胸口是一大片的抓伤，致命的伤口。季少一把他们带了出来。两人都陷入了昏迷，他们在山顶暂时停了下来，直到许向安跟许向宁醒来。他们挖了个坟把滚爷安葬，许向安告诉了他们当时的情况。在柏闻离开后不久，旁边山上的动物集体发生异变成为了异兽。不同的是，那些异兽不会在乎自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天狗居住的阴山不堪攻击屏障被打碎，天狗们也没能抵御疯狂的异兽，滚爷为了保护许向宁死于一只狮子异兽的爪子下。两夜，天狗的两位少主成为了天狗最后存续的证明。
柏闻皱起了眉头，太不对劲了，先是东方密林被点燃，后是天狗被灭族。在他所经历的这些年里，这种大事五年都未必一见，而且，他感觉，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推动事情的发展。
他们一行人往南方赶路，终于看到了白泽居住的森林，那漫天的灵气昭示着瑞兽的居所。不同的是，越靠近森林，血腥的气味越浓重，一名黑衣黑发高马尾的青年跟一名红发少年在抵御着妄图侵扰森林的异兽。
“那是让天狗灭族的异兽！”许向安认出了袭击的异兽。许向宁拉进了哥哥的袖子，“哥哥。”
他们过去加入了战斗，开始黑发青年跟红发少年还警惕外来者，但后来的战斗中，他们四人展现出极佳的默契。柏闻他们在旁边看着，直到战斗结束。
几人在自我介绍，到鲲跟柏闻的时候，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内心升起了莫名的情绪，他们似乎不是第一次见，而是相伴一生的伴侣。但柏闻很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伴侣......他以前确实说过要找伴侣，但后来随着一些事的发生，柏闻觉得自己最后的结局只会是魂归虚无。
顾倒是认出对方是谁了，那时候的自己，连异兽都不是。很显然那只神明并没有认出自己，既然对方也不记得他当然也不会多说，“顾，”他自我介绍，“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最终是江恪挽回了话题，“诶呀酷哥，别那么无趣嘛。我们来这里求我们尊敬高贵的白泽收留算正当理由嘛。”许向安跟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他们目前有着共同的敌人，并且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夏予扬带着他们去中央湖泊找林致治疗，顾去另一边找乔殊。
4
可是——顾瞪大了双眼，他去到乔殊所在的森林边缘，入目的是变异了的树木，呈现怪异的暗紫色，乔殊......紫色藤蔓缠绕着人的手脚，顾将藤蔓砍断，拥住人身体的时候，只剩下冰冷。“......”青年的眼中带着悲哀，自责，当初不应该同意让乔殊自己一个人来的，明明一开始让乔殊来只是因为这里的异兽异化程度不高，乔殊那时还跟自己说，“没事的顾，只是一只大鸟，你以前让我杀过更可怕的。”
只是没想到这片森林也开始了异化。顾抱着乔殊回到湖泊，林致已经帮几人做了初步的治疗，他的脸色有点苍白。顾知道，森林被异化，笼罩其中的灵气也会被一同侵蚀，甚至会反噬到白泽身上。顾曾经劝过林致收起灵气，但白泽只是摇头对他说“顾，我收了灵气，森林异化只会更快。”顾了解自己这位友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不可能将灵气收回去。
他将乔殊沉入了湖底，林致跟夏予扬看到他只身一人回来，都明白了什么，原本多话的夏予扬也不怎么说话了。大乔喵呜着过去跟顾贴贴，左右眼却没看到自己真正的主子。
晚上，大家都被林致安置休息，顾在外面坐着，柏闻睡不下起来，透过窗户他看着那个青年。当初江恪问过这位酷哥，为什么只有个单姓，，而这位酷哥只说，“有名字。”
“那叫什么？”
“......忘了。”
他不想拥有太多名字，对于他来说，那个名字很重要，就算忘了，也不要新名字，他情愿以后会重新记得。
但，柏闻还是不理解心中那道声音的意思，“你说过你会一直照顾他的。”
他记忆力没有那个人的相关记忆，他也笃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差错。那么有可能......他眯起了金色的双眼，这个黑发青年是之后才化形的，而他比较擅长使用水......
就在他还在回忆的时候，森林外围发起动乱。是之前参拜夏予扬的国度，他们组成军队直逼森林。动静惊醒了休息的大家，连之前被顾安排在湖泊中心负责求助的林致也一起出来了。他们看着那庞大军队，森林也从两边向中心异化。皇帝坐在龙椅被士兵们抬在高处，旁边站着一位身着玄紫色长袍的巫师，手里拿着一颗水晶球。这身打扮，夏予扬睁大了眼睛，当初信仰他的那群信徒其中的大祭司，手中的水晶球是祭司的证明。
皇帝的出现显然只是为了看这片森林的覆灭，他认为这些没有灵智的贱畜并不值得他如何指挥作战。
为了森林，大家都加入了战斗，森林里的动物和异兽也都出来。卫兵们架起武器等待着一声令下猎杀，几人也都化出兽形或展露出异兽的特征加入战斗，江恪混入人类军队中搅混水。
——异变发生，本来还在战斗的李又珊突然发狂不分对象的攻击，为了减少伤害，季少一不得不前去阻拦。“！！！”许向安看着李又珊的爪子穿透她哥哥的胸膛，但同时季少一咬住了李又珊的肩膀，血液是紫色的，这是异变的特征，柏闻毫不犹豫散发箭羽补刀。李又珊显然已经受异变感染已久，能坚持到现在也是意志顽强。
但问题是，李又珊没有接触过异变的物种，那么异变又是在哪里发生的——柏闻想起了，“弓箭。”当初带着江恪离开让李又珊被箭伤，那柄箭上有异变物种的汁液。
许向安跟许向宁在一起联合着，无数的卫兵被撕咬，羽翼张开升至天空，却被弓箭刺穿。
他们不止面对着人类。
异变的森林在白泽灵气缺少的情况下异化速度更快，林致也到极限了，顾观察着全场，夏予扬那边还好，许向安跟许向宁有点下风但旁边有柏闻看着，江恪他看不到。
当江恪来到皇帝的御驾前，看到的第一眼不是皇帝，而是他旁边的祭司。长袍兜帽下隐藏着的并不是人类的面容——饕餮。他的家人有跟他说过，远古异兽。他的家族是古代蚩尤后族，在大战中侥幸存活。后来炎黄二族与这凶兽大战，族人们记录下了凶兽的面容，与这祭司面容并无多大差别。但他说不出真相，藤蔓刺穿了喉咙。
就在这时，一根树枝刺穿了林致的心脏——！！！“林哥！！！”夏予扬看着林致的身影开始溃散，手中火焰加大力度驱赶周围人群，顾被重点围攻着无法脱困。柏闻已经先下去接住了林致，本身灵力的亏损再加上心脏的刺穿，根本没得救，柏闻清楚这些，但他还是在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林致，妄图挽回一二。
“再一次。”
5
当初炎黄二帝抚养着帝江并赐名柏闻。某天的柏闻被炎帝带着认识草药，黄帝则出去管理部落。但黄帝在回来的时候，给柏闻带来了一条小鱼。柏闻很喜欢那条小鱼，晚上的时候会给小鱼讲故事，两位帝皇不在他也是跟小鱼说话。
细水流长，小鱼成为了跟他陪伴时间最长的存在。而且，鱼的生命很短，小鱼却陪着他度过了一年又一年，柏闻已经记不清时间了，但几十年总是有的。
曾经的他在无聊的时候对小鱼戏称，“小尧啊小尧，你要是能活再久点，以后我们搭伙过日子吧！反正我两都不是人。”小尧是柏闻给小鱼起的名字，他希望有点小鱼能越出这个鱼缸。
他的身体在青年时期停止了生长，但有炎黄二帝的存在，大家并不认为这是怪物。部落里的老奶奶说，“炎帝跟黄帝大人丰功伟绩，容颜不老，小柏也容颜不老，说明小柏以后也是成大事的人啊......”
直到那天——地面上突然出现巨大的裂缝，一头凶兽于裂缝中诞生，那是饕餮。饕餮贪婪，所到之处都是他的食物。一开始柏闻作为帝江先行迎战，企图在接近部落之前封印。但到底是高估自己当时的能力了。饕餮最终被赶来的炎黄二帝以燃烧灵魂为代价封印，柏闻在挽救无果后陷入沉睡。那条小鱼......应该也死了吧。
那场战争没有多少伤亡，但是部落的首领离开了。小鱼被族人从水缸里放回了河流，又顺流来到了海洋，在这段路上，小鱼慢慢的，变成了大鱼，从每天小心的在其他大鱼口中逃生成长成为庇佑一方鱼群的领主。后来成为了鲲。他在岸边认识了一位学者——庄周。他们成为了友人，有些时候庄周会驾着小船来找鲲聊天，庄周说，“鲲总是要回到九天之上的。”后来，鲲领悟到了化形的契机，在沉睡之前跟庄周见过最后一面。
没有了白泽的灵气，森林彻底变异，藤蔓无差别得攻击着，血腥四溢，白泽已经彻底消失，许向安跟许向宁被一瞬间的藤蔓抓住了四肢，死于士兵的长枪之下。一根藤蔓向着柏闻的脑袋冲去，夏予扬拼命得冲去，不能再损失更多了！
但是，饕餮露出了笑容，藤蔓在即将击穿柏闻脑袋的时候转弯，直指夏予扬的眼睛。
鲲在此时发出了鸣叫，天上下起瓢泼大雨。顺着雨水，顾显出了原型，鲲在雨水中遨游，登上九天，背上长出一对遮天之翼。他跟柏闻都想起来了。而鲲也迎来了最后一次羽化。
“鲲将归于九天之上。”
异化在雨水当中被净化，饕餮企图通过污染来吞噬世界的阴谋被打破。生灵在洗礼中绽放。
雨水停下，柏闻来到了鲲羽化时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把碧血剑，但剑无刻名，他一笔一画的为剑刻上了拥有者的名字——顾子尧，那是他爱人的名字。
只是可惜，他跟他的爱人相聚不过几日，甚至在爱人离开之前，他都不知道那是他的爱人。曾经的一句玩笑，终究是成了真，只是，也再也无法成真罢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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